实验中止</br></br> 卢恩突然变得忙碌起来，这段时间，他来老宅的次数越来越少。每次来，除了检查丽娜的身体状况，就是留一些钱就匆匆离开。丽娜想问是不是嫌弃她了，又怕真的得到那个残忍的答案。不过他通常只待几分钟就走，也没有什么机会给丽娜开口询问。</br></br> 这天，妮可在卢恩刚离开，拿着少到可怜的钱，冲到丽娜的房间。正缩在被子里的人，被嘭得开门声吓的浑身发抖。她把被子蒙在脸上，听着脚步声临近，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。</br></br> “他到底什么意思？！把人圈在这个鬼地方，还要躲多久？”妮可粗暴地扯开丽娜头上的被子，手中的几张纸币甩在她的脸上。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人，一声冷哼从鼻子中挤出。“你打算一直这么烂下去？起来上厕所了！”</br></br> 说完，她不顾丽娜挣扎，强行把她从床上拖到卫生间。坐在马桶上的丽娜还在挣扎，但妮可用力按了一下她凸起的小腹，“别动！好几天没尿了，你想憋死自己吗？！”口哨声响起，尿液伴随着哭泣和嚎叫喷涌而出。妮可退到卫生间门口，看着丽娜狼狈的样子，一丝内疚涌上心头，同时也埋怨着卢恩把这些都甩给自己。</br></br> 由于卢恩好久没给她承诺好的钱，妮可故意放任丽娜在房间自生自灭。但终归还是于心不忍，而且卢恩给的药确实管用，她胸前的症状好了很多。</br></br> “你有好好吃药吗？”妮可盯着丽娜异常鼓胀的胸口问。但她像是没听到，身体在和本能做着对抗。丽娜不希望自己再那么听话，任何人的口哨声都会让她尿出来，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阻止，尿液依然源源不断地溢出。</br></br> 水声渐小，妮可把迭好的纸放在丽娜面前。“自己擦！”但她径直站起身体，不顾顺着大腿流下的液体，侧身经过妮可，再次躺回床上。</br></br> “丽娜！”妮可按下冲水按钮，冲到床边，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强行拽走。“你还要沉沦多久？！还是你觉得可以靠着那个只会说大道理的学生救你？！”一股发酵后的奶腥味混合着尿sao味扑面而来，妮可捂住鼻子，快步走到窗边。锁死的玻璃窗打开的那一刻，初春的冷风吹进房间，妮可裹紧身上的衣服。</br></br> “我劝你尽快想好出路，那个傻子连自己都要养活不了了。”一件衣服扔到丽娜身上，帮她隔绝了寒气。她蜷缩着双腿，手指摸到妮可扔在床上的几张纸币。“还有，”身边的床垫突然塌陷，丽娜把钱攥入掌心，脸上的衣服被人掀开，妮可的脸出现在面前。“你从来没怀疑过，这是那个人的圈套？”</br></br> 涣散的双眼终于聚焦，丽娜艰难消化着妮可的话。“卢恩不是那样的人。”许久没说话的嗓音沙哑干涩，但笃定的语气像是消耗了她全部力气。说完，丽娜就闭上眼睛，不想再看妮可讥讽的笑容。</br></br> “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傻子。”妮可干笑了两声。“我是说，你不觉得这么久了，外面有点安静的吓人吗？”</br></br> 丽娜缓缓睁开双眼，窗外的枝条抽出新芽。“主人……可能不想要小套子了……”紧抿的嘴唇微微抽搐，小声的抽泣逐渐变大，丽娜在妮可的注视下，捂着头失声痛哭。</br></br> 卢恩赶来时，妮可正双手抱头坐在大厅。她努力不去听楼上传来的吼叫和摔打声。</br></br> “她……怎么了？”卢恩揉着凌乱的头发焦急地问妮可。生活的压力让他彻底放下努力维持的礼貌，刚刚有点眉目的工作，因为妮可的一个电话又泡汤了。</br></br> “你问我，我他妈问谁？”质问的语气点燃了妮可胸中的怒火，她把内疚感一股脑抛到卢恩身上。“像活死人一样困几个月，正常人都疯了，更何况那个疯女人！”指尖狠狠戳向卢恩的鼻子，歇斯底里的尾音在空气中发颤。</br></br> “她不是疯子！她就是生病了！”卢恩强压怒火，深吸了几口气，绕开咄咄逼人的妮可，大步跨上台阶，“你要是能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，不是出去找……”</br></br> “你把话说清楚！”卢恩的小声埋怨飘入耳朵，妮可扯住他的衣领。</br></br> “说什么？”卢恩突然凑近她，眼中的寒意吓住还要发作的妮可。她踉跄地后退半步，结冰的眼底简直和索伦如出一辙，妮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。“你每天和谁泡在一起，自己心里不清楚吗？”卢恩轻轻一扯，衣领从她艳红的指甲中抽出。</br></br> “我不是非帮你不可。况且，你现在也好了，随时可以离开。”卢恩收回踏上转角的脚，居高临下俯视着妮可，“当初不是为了救她，我根本不会管你。在我看来，你是自愿陷进泥潭的，和她不同。”</br></br> 黑色风衣扫过胳膊，直到头顶飘来卢恩哄丽娜的声音，妮可还呆立在原地。</br></br> 一切收拾妥当，卢恩抱着萎靡不振的丽娜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，微风吹过她干枯的发丝，一只小鸟落在栏杆上。几声刺耳的啼叫后，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蔚蓝的天空。丽娜追随着它的身影，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。</br></br> “对不起，这段时间有点忙，等我安排妥当，带你们去城里住。”因为刚刚吼过她，卢恩的声音里满是愧疚。</br></br> 小鸟已经不见踪影，丽娜的眼睛依然盯着不带一丝云彩的天空。“城里……”她小声重复着卢恩的话。这段时间丽娜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，她吸着迎面吹来的风，扭头看向卢恩。</br></br> 温暖的阳光勾勒出和索伦很相似的轮廓，苍白的指尖轻轻划过，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。“主人……你终于来接小套子了……”</br></br> “丽……”电话铃打断卢恩，他快速看了一眼手机，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。把丽娜抱回干净的床上，他小跑着回到阳台接通电话。</br></br> “您好！……工资可以再低一些！……真的不可以吗？”兴奋的声音消失，他跌坐在藤椅上，恳求着对方。五官再次皱到一起，卢恩没等对面说完就匆匆挂断电话。</br></br>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拒绝他简历的公司了。他有些迷茫，不知道为什么工作突然这么难找。为了摆脱家族，也怕索伦来找丽娜，他故意将简历投了其他城市。但要求降到最低，也没有公司肯要他。有些即便一开始同意了，但过了两天又突然给他打电话，说没办法录用。</br></br> “是不是因为我……拖累你了？”丽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。卢恩揉揉酸胀的眼角，把衣着单薄的她搂到怀中。“瞎说什么，你怎么会拖累我。”他强打精神，冲她挤出一个笑容。</br></br> “可是……你之前不是说工作很好找吗？”冰凉的指尖捏住卢恩僵硬的嘴角，他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丽娜的思维突然这么清醒。</br></br> “呃……那些都是兼职，就比较好找，工资低嘛。现在好不容易要毕业了，肯定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。”卢恩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哈气，丽娜将信将疑点点头。</br></br> “我有钱……你要是不嫌脏……”</br></br> “胡说什么，再说脏我真的会生气。”他打断她，牙轻咬住嘴边的手指，“你的钱好好留着，我不会碰。我不相信找不到工作养你。”他提高了一些声音，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</br></br> “肯定可以的，你那么棒！”丽娜用力点点头，一抹真诚的笑容划过黯淡的眼底。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