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这里是24小时输液哈，之后它的身体肯定会很不舒服，主要补充维生素、葡萄糖等。”</br></br> “住院费是180一天。”</br></br> 路星林对费用问题不是很关心，嗯了一声，问得很现实：“它的治疗成功率大概多少？”</br></br> “这个情况，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。”医生说，“但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，请务必做好它会死亡的准备。”</br></br> 这是小猫一生中必须经历的风险，是成长必须承担的。</br></br> 医生说完这个，侧身示意他们。</br></br> “麻烦二位过来签个字吧。”他说，“我们这边需要签一份治疗告知书。”</br></br> 余落走在后面，脚步稍微放慢了一些。</br></br> 她知道这只需要路星林签字，有些下意识地逃避看到“死亡风险”这四个字。</br></br> 前面的人也没有催促她，见她没跟上也没有询问。</br></br> 余落索性站在诊室门口没进去，等路星林出来，也没有问他关于死亡风险签署的事情。</br></br> “我想再去看看另外几只。”她说。</br></br> 路星林点了下头，陪她过去，顺便问起：“会开车么？”</br></br> 余落应声：“嗯。”</br></br> “回去把我黄色那辆玛莎拿去开，那个点你过来看猫不太方便。”</br></br> 她说着好，没什么别的意见。</br></br> 余落过去看另外几只猫，小猫崽都睡得很熟，只有鸡蛋仔在玻璃房里来回踱步不太安生。</br></br> 它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正在经历苦难。</br></br> 余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，说：“没事的哦，我们会照顾好它的，只是生了个小病而已。”</br></br> 初次见面的时候，鸡蛋仔为了保护孩子还有些应激，现在看到余落，却像是碰到了自己的安定剂。</br></br> 它用脑袋蹭了蹭余落的手，翻身打了个滚。</br></br> 余落瞬间心软软，语气都放得轻了一些，情不自禁地说：“好可爱的宝宝…”</br></br> 路星林在旁边看着，有些突然地开口。</br></br> “你现在，更喜欢猫还是狗？”</br></br> 余落的手还放在鸡蛋仔的脑袋上，僵了僵，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。</br></br> 这个问题，当初他们决定接可爱多回家的时候，路星林也问过。</br></br> 余落其实是个博爱党，觉得猫狗都可以，所以但是她跟路星林说：“我觉得猫狗双全吧！都可以呀！”</br></br> 然后路星林就特别霸道地先选中了可爱多，打算先养好可爱多这只小狗。</br></br> 按照计划，余落养好可爱多，是路星林送给她，保护她的、陪伴她的小狗。</br></br> 因为路星林说，他以后要参加比赛，要训练，还要兼顾学习，未来可能会有些时候没办法陪她。</br></br> 时隔多年，没想到会再听到这个问题。</br></br> 余落敛了敛眸。</br></br> “我现在…更喜欢小猫吧。”她扯了扯嘴角的弧度，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如何。</br></br> 小猫的话，这么小小的一只。</br></br> 她肯定可以保护好它的。</br></br> 回答完以后，余落有瞬间后悔，生怕路星林继续追问，她本想转移话题，但显然路星林开口的速度更快。</br></br> “行。”他应着了。</br></br> 余落的心跳有些加速，慌神片刻，但她听到路星林的下一句话是——</br></br> “你如果喜欢它的话，工作结束以后就带回去养吧，正好，我这边也经常很忙。”</br></br> 她来照顾，一定会照顾得很好。</br></br> [35.]</br></br> -</br></br> 在宠物医院呆了两小时后，他们终于启程回俱乐部。</br></br> 余落在路上处理了一些遗留的工作信息。</br></br> 路星林侧目看后视镜的时候，偶然看到了她在忙着拉各种文档和图表，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，顺口说了句。</br></br> “还这么努力。”</br></br> 余落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，说着：“没办法，本来是刚才就应该提交的，临时出来耽误了，不能再留到明天了。”</br></br> 这么说起来——</br></br> “那你每天都过来，不会耽误工作？”路星林问她。</br></br> “会有点。”余落回答，“但小猫的情况也很重要，我能协调好，你不用担心，我会每天按时过来帮忙陪它的。”</br></br> 路星林睨了她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忙就算了。”</br></br> 他的态度实在听不出什么，但余落忽然停了停手，小声说道。</br></br> “要跟它建立感情，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，人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，就理所应当地得到一切。”</br></br> 所有的爱恨和关系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</br></br> 她忽然这么说着，下一秒打开车窗吹风，任由着风声灌进自己的耳朵，灌进自己的脑海。</br></br> 不想听别的声音，这个时候也不想听到路星林的回复。</br></br> 只是短暂的，用晦涩难懂的描述——</br></br> 来，定义他们的关系。</br></br> 其实她也没有想得很明白，今天为什么想要跟路星林说起这些了，明明在此之前…</br></br> 她都隐藏得挺好的。</br></br> 渐渐侵蚀进来的情绪，稍微让余落有些招架不住。</br></br> 回到俱乐部以后，路星林把那把玛莎拉蒂的钥匙拿给了余落，分别之前，又交代了些事。</br></br> “保险上得很贵，不用担心会不会撞，随便开。”</br></br> “加油直接在俱乐部的油站加。”</br></br> “都是有登记的。”</br></br> 余落把这些事项都记在心里，转身进房间，有一瞬间有些累，还是觉得…</br></br> 最近事情稍微有些多。</br></br> 每个人的脑容量都是有限的，这个时候，柳珊珊要是再给她找点什么事情处理。</br></br> 余落觉得，她的脑子可能会爆炸。</br></br> 但神奇的是，柳珊珊这几天竟然很老实，没有什么幺蛾子，非常安分。</br></br> 孙可给她们安排什么事情，就去做什么事情，也难得没有迟到。</br></br> 搞得余落都有点怀疑，那天路星林到底是跟柳珊珊说了些什么话，能给这人一下就恐吓得这么乖巧了？</br></br> 但她也没有细想，毕竟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她去处理。</br></br> 余落每天都去陪小猫，虽然医生跟她说了，治疗的效果不是立竿见影的，而且…可能还会在某个时期，看到小猫的情况往下走。</br></br> 医生跟她再三解释说，这都是正常的情况。</br></br> 但余落看着奄奄一息却又朝着她跌跌撞撞走来的小奶猫，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。</br></br> 每天除了工作时间以外，就担心着，希望小猫快快好起来。</br></br> 余落还自己开车去附近的菜场买了最新鲜的鸡胸rou，用小蒸格蒸好给它带过去。</br></br> 一点点撕成碎片，再给它放在旁边。</br></br> 她又在网上买了很多小物件，希望以后它可以用上，余落经常带着小巧的逗猫棒去逗它开心，小猫生病了以后的互动性不是很强。</br></br> 但余落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，耐心地陪伴，希望提起它的兴趣。</br></br> 有时候它比较精神的时候，也会过来蹭蹭她的手指。</br></br> 刚出身的小奶猫，真的只有巴掌大，因为生病又更加瘦弱，眼睛里的泪痕也将眼睛都糊了起来。</br></br> 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只，是她用手指都可以推倒的状态。</br></br> 不像小猫咪，更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。</br></br> 这几天，也是余落跟路星林聊天最多的一段时间，每天都要给路星林发很多小猫的视频和照片。</br></br> 也会分享它今日的情况。</br></br> 偶尔余落还会问路星林：【它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吧？】</br></br> 每次发出去后，余落都拿着手机发呆，过几秒又无奈苦笑，然后看着路星林回复的。</br></br> -【会的。】</br></br> 他的回答总是如此简单，但也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。</br></br> 余落知道自己的担心或许有些过度，甚至多余，每天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翻来翻去。</br></br> 但现在也不知道要把这些话分享给谁，别人肯定会觉得讨厌，至于路星林嘛…</br></br> 这只小猫本来也是他救助的，他有权、有义务接受到这些信息。</br></br> 三天后。</br></br> 余落正打算出门，去看小猫，给小吉买的新垫子到了，医院那个垫子感觉不是很舒服。</br></br> 她扫码打开快递柜的门，正要伸手拿快递，手机上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。</br></br> 余落看着手机上医院那边传过来的简讯，心中一紧。</br></br> 宠物医院的人早就对宠物的生死看惯。</br></br>